小黄鸟（春秋繁露公羊）

紫薇、玉箫出场

打 架预警

第一回

第二回 

第三回

第四回

第五回

第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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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刺玉管孤花弄剑影，栖梧桐群凤聆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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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有一岛，名唤桃花岛。

起初，这岛并不叫桃花岛，也没有甚麽桃花。后来一位侠士来此居住，娶妻收徒，遍岛种植野桃花与各色芳株，布怪奇峋石。一时之间此岛呈现野鸟与芳木共存的奇异之景。每逢阳春三月，遍地夭夭桃华，好不动人奇观也，故得名。

芳发烂漫，竹丛幽深。

几名桃裙翠衣衫、携带着各色乐器的女子嬉笑着步入竹林。方步过小亭，后面又跟来一位身量较长、携琵琶的较年长女子，她怪道:“别说笑了，近日岛主有客人要迎，还不去早早地准备乐宴，到时莫叫岛主怪罪。”众姐妹笑道:“那丐帮的小乞丐是告与给岛主近几日要来不错，可又不一定是今日此刻到。好姐姐，妳又不是候你的琴瑟夫郎，急他作甚。”

琵琶女道:“无知，岂不闻待客有不怠之理？”

嚷嚷之中，姑娘们结伴穿行于林。那稍微年长的女子武技迅捷度较姐妹们要高，她忽然听得不远处有异音。“且慢，”她说道，“妳们可曾放了他人进得竹林来？”

“竹林乃玉箫岛主潜心习丝竹声乐之雅地也，若无通柬，即便是哑侍也不能轻易进来。”

她思考之际，那异声愈发清晰。有人——且一定是外来客，闯入了玉竹林。又因他或她是外来者，不熟悉桃花岛地形，所以只得一味飞窜。那个人距离女乐侍们越来越近了。女乐侍长不禁警觉了起来，蹙眉:“我怎不记得，还有别的客人要来访岛。”

那人终于现身于了她们面前。这是个模样年轻俊逸的男子，穿着乌黑内襟、绛紫色衣氅；他金环白发，清瘦英挺，气度不凡，腰间还佩戴着黑鞘银炳的宝剑。其中一女见状，不禁称赞道:“美哉，少年。”又有一女问他道:“不受邀者不得入内，你可有岛主亲允？”

紫衣男子漠然看了她们一眼，也并未表露出友善与应有的礼仪，只道:“我欲见桃花岛主人，他在何处？”

女乐侍长看到他左袍袖口有暗血渍，联想到玉竹林的规矩，判定此人定是打伤或者杀死了守在门口的哑侍残卫①，硬闯进来的。又看他态度无礼，显然十分不友善，于是警告他:“岛主不是你想见就见的，现在赶紧离开此处，否则，休怪我等行动无礼。”

男子冷笑一声:“哦？这地方，我来去自如，何人能阻我！”

琵琶女乐侍长见状，圆睁怒目，将铁红色的琵琶往身前一横，手往高处品位一点，细弦颤动，登时弹奏出悲凄的变徵、变宫之音。另外几名女乐侍也纷纷用乐器弹奏，一时之间合奏出凄厉之曲。细听来，这曲却能令人头痛欲裂。那紫衣男子意识到这看似是合乐，实则是武功阵法，便也抖剑出鞘，旋而挽了几个剑花。那剑身散着紫气，剑意凛人，几个女子要么弦断要么品口生出裂痕，见势不妙，她们赶紧改变了包围剑客的阵法站位，后撤自保。

琵琶女自几人之中跃出，与紫衣剑客杀意凛凛地互斗。剑客的剑刃竟出奇的软，几个剑花甩得漂亮而危险。

她以琵琶倒抱，挡住了对方的剑身。却不料紫衣男子剑技深不可测，琵琶女不敌，大弦也被割裂。琵琶弦断之际发出一声凄音，她“啊”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她后撤几步，其余姐妹见状，赶忙去扶住她。“这是何等妖异之剑？”她怒声道。

紫衣剑客笑道:“呵，败下阵来，就呼我妖异。剑道之精妙瑰诡，不是妳等乐器之流能理解的，妳们还是老老实实在歌台舞台上博乐众人吧。”

他正说着，忽然听得竹林深处传来一极具通透力的男声:“岛上小儿女武艺虽不精，但不代表我乐器一众便是凡俗。阁下，恐怕是没见识过真正的乐武，没见识过音乐真正的可怕之处吧。”

紫衣剑客闻之，原本不恭的脸上也浮现出了警惕来。他心中暗暗道:“远距传音，在这岛上能够做到此，那他便是……”

琵琶女闻之，顿时敛容:“岛主到。”另外几个女子也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但只闻得，悠悠的箫声由远及近，令人魂疲神往。

但紫衣剑客听出来了这箫音中暗藏的杀意。他紫瞳一缩，对方已然临至他身前。两人以掌相击，比拼的乃是内力。霎时怒息搅动周身竹动叶儿颤，强大的武息产生出的强大爆发力令随侍的众人也不得不以器支撑其身。

落英神剑掌。

两人缠斗，逐击于竹林之中。

紫衣剑客不得不连连后却，若论内力，他竟是远不及这岛主。又想起曾在桃花岛试剑亭见过的这样一题句“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他慢悠悠道:“势如落英迅飞剑，碧海玉箫果然名不虚传。”

岛主是个碧衫雅士。他将竖箫回握在手，谈吐柔雅，但对不速之客存有明显的警意:“阁下若是来切磋武艺的，大可以事先礼示再从岛津正门进来，何必在此狼狈如亡北之贼。”

紫衣剑客道:“我来此只为一件事。听说，半月前此处有魍魉之乱……”

“魍魉之乱早已被我平定，那率领魍魉众的头目，也已被我击杀。此事不用岛外人过多关心。”

“我对贵岛并不担心，我独关心那被你所杀的魍魉王。确切来说，是他的心脏。”

碧海玉箫忽然想起，那被他一掌击杀的魍魉王，心口处确实有的类似结晶的东西。不过那心晶散发的诡异气息，能使静水掀澜，他断定此物不凡，因此没有将它丢弃。他便道:“我已将之悬于岛上，以此为贬邪心之警戒。你想要讨去？只可惜你杀了我的哑侍残卫，又伤了我的乐侍，我非但不会给予，还要施以惩戒。”

紫衣剑客见他果真不愿配合，便冷笑道:“那看来我还将从这岛再带去一样东西，那便是岛主你的性命。”正说着他就要挺剑相击，却忽然觉得手难以握剑，头也胀痛非常。这时候剑客想起之前他听了玉箫和众女子的杀之乐声，那伤人之功隐藏在乐声之中，效果姗姗来迟。

剑客只觉得喉咙里一热，再一咳，果然有腥血。不知不觉间他被伤及内脏，待他要使劲发功，立即痛不欲生。“可恶……”见势不妙，他迅而脱离，消失在了玉竹林之中。

女乐侍匆忙赶到岛主人身旁。

“常人听此音，早已碎尽内脏而死，他却还能过招，可见此人实力了得。”岛主人道，“不过他也难以再作恶，且死不了，任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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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姑娘一行人乘船游东海，一路看罢海天相接、水鸟齐飞。掌船的人并不晓得桃花岛之位置，绿竹便为之指引。等到了岸汀渡口，大船已然驶不进去了，众人只得下了大船，另乘一小船而入。那明教的兄弟也得在此与诸位朋友别过，赠送些财银信物后，作别行礼离开。

绿竹对桃花岛似乎十分熟悉，于是他就负责起了这桂船船夫的重任。他似乎十分开心，一边在前头撑船桨，一边还昂声唱起一首北曲来——

“太皥司春，春工着意，和气生旸谷。十里芳菲，尽东风丝丝柳搓金缕……九十日光阴能几？早鸣鸠呼妇，乳燕携雏；乱红满地任风吹，飞絮蒙空有谁主？春色三分，半入池塘，半随尘土。②”

屠龙听得出他唱的不是南曲而是北曲，于是笑道:“好一曲般涉调。这等桃花源般的景致，你该唱些南方水乡的调子才对。北曲或凄厉或粗犷，与此景也格格不入。”

绿竹回首道:“哟，屠龙大哥知晓得还真多，莫不是饱读曲书？”屠龙闻言，故意又岔开了话题，似乎不愿意回答关于书的事。绿竹在唱着，无名一边聆听，忽然瞟了眼身边的金铃索。

“……作甚？”金铃索不解其意。

她看到了他身上的银索金铃铛，于是拿起来也随着他歌声，摇铃应曲。倚天，屠龙两个也轻轻弹着刀剑之刃，以刀为瑟，以剑为琴，竟也合出了金击玉撞之音。“……”一脸淡漠的金铃索，本不愿沉迷于这种世俗的歌声之中，一直沉默不出声，但是身体却也忍不住跟着板眼节奏，晃动了起来……

木船游于水中央，芦草石岸，惊起几只飞鸟。

但是令它们惊动的并不只是这一舟人。绿竹一行人也并不知晓，除了他们，桃花岛亦有不速之客，后者并不怀有好意。

“桃花岛岛主碧海玉箫与我乃是旧识，当年我们也一同参与华山论剑。他这个人嘛……见了妳便知晓了。不过记住，务必要见之有礼有节。”绿竹叮嘱道。

无名闻之，笑道:“听起来，那岛主倒像是个古板的老爷爷了，既然是老前辈，我自然是要敬畏。”绿竹听后，忍俊不禁:“哈哈老爷爷……差不多吧。”

绿竹也由此向同行伙伴们讲述了碧海玉箫其人，以及他精湛的武艺。他为人素来如圭如璋，能琴棋书画，又兼识医术天文、阴阳八卦。他更是习得内力贯通的好掌法，吹得一管能令万凤千鸾来朝的佳曲。

只是玉箫岛主并不那么热情好客，其实若不是看在旧相识绿竹的面子，他怕是根本不愿接纳他们这帮外来客吧。

一行人最终由岛津的哑巴仆人带领，又经由女乐侍通报，才见到了岛主本人。不过在此之前，他们暂时在一亭下休息时并与以一位女乐侍交谈时，忽有一绿衣少年见有陌生人，便也笑嘻嘻跑来:“真是热闹啊，美人姐姐，妳又从哪里充领来了新的仆人？”

抱着瑟的女乐侍道:“休得胡说，这些是岛主的客人。”

少年一拍脑门:“原来是师父的客人！对不起哈。噢，这儿还有一个新的小姐姐。”他目光又从无名转移到了绿竹身上，又怪道:“呀，你也在此。”

绿竹道:“小鬼灵精，有段时日不见了，我看你师父管你管得也太松。”

得知了他们都是岛外来客，他似乎十分高兴，互作介绍后，众人得知，这个男孩子叫分水蛾眉刺，乃是岛主的小弟子。蛾眉正缠住无名，央她告诉他关于外界的趣闻轶事。恰在此时，有人喝道:“没大没小的，还在这缠着客人。”

蛾眉一听是师父的声音，吐了吐舌，赶忙跑到来者背后，有模有样对客人们道歉道:“小子失礼，诸位客友莫怪莫怪……”

他师父道:“好了好了，你还不快些去练功。又只顾得玩了吧。”

“是，哎……”少年只得遗憾地离开了。岛主人见了绿竹等人，作礼道:“适才有事情处理，所以来迟。”

无名这才看清碧海玉箫真面貌。之前她只以为传闻中的桃花岛岛主会是个古板严肃的老翁，却不想，他竟是个黑发碧衫的俊逸青年。

虽然对方貌似年轻，但她听绿竹说过他的事迹，知道他是个风雅之客，为人如圭如璋，因此心中对他的敬意并不曾减却。她照绿竹嘱咐的，颔首礼貌道:“晚辈见过岛主。”

碧海听了这小姑娘道问候，面露不确定之色。他道:“妳且把头抬起来。”无名下意识抬头，两者四目相对。

他惊讶道:“……是妳？”

“嗯？”对方眨眨眼睛。绿竹见状，忙对碧海道:“老箫，你莫不是修音乐修得魔障了。你怎可能见过这个小丫头呢？”

“……喔。大概，物有相似，人亦有相像吧。”碧海道，“说来，你曾说过的被梦魇所困的姑娘，就是她了吧。原本我可以今日为之乐疗，但是我的一位女乐侍被今天创岛的另一外来剑客所伤，现在行医恐乐效不佳。你们先姑且歇息，待几日后，我再医她。”

众人允之。这一天他们也顺理成章地在桃花岛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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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作里黄老邪在桃花岛上的仆从基本都是残疾人，要么是被他捡回来的，要么本是大恶人，被他打残了调教成忠犬【。突然觉得有些鬼畜】

这些女乐师并不是普通仆人，其实是乐器精，意在塑造玉箫通识音律这一尔雅形象。箫也是乐器中的佼佼大君，乐中君子，冠压群芳嘛

2.选自宋金时代董解元所作的《西厢记诸宫调》中的一段般涉调，董是当时的金国人。